文/乐居财经 李奕和

  疲于奔命的地产人，早已对行业频繁及让人缭乱的人事变更感到麻木。但当张华纲这个名字被从佳兆业健康董事会主席这一职位中抹去时，还是让人倍感意外与叹惜。

  这位地产老将，曾经是金地集团的创始元老，与凌克、赵汉忠一道在“招保万金”时代被称为金地的“三驾马车”。

  2010年，他与凌克为首的金地“保守派”在内部会议大吵了一架后，愤然出走，并投身到养老行业，此后趋于沉寂。

  直到2020年4月接过郭英成的橄榄枝，加入佳兆业健康，张华纲头顶上的光环再次被人记起。

  眼下，随着佳兆业的遇困，众高管出走，双方的合作也走到了终点。

  10月10日，佳兆业健康（00876. HK）披露人事变动公告，张华纲为投放更多时间至其他业务活动，已辞任董事会主席及提名委员会主席。辞任后，他仍维持担任执行董事并出任佳兆业副主席，分管新事业、健康板块。

  为了填补职位空缺，两年多以前才抽身离去的郭英成，再次披甲上阵，重新担任佳兆业健康董事会主席以及提名委员会主席。

  粗略算一下，张华纲用了17年出走地产，随后12年投身养老、健康行业。如今从佳兆业健康离开，59岁的他，下一站，又会是哪里？

  金地烙印

  在张华纲的职业生涯中，金地烙印是围绕他始终挥之不去的话题。在金地的经历给了他荣誉，这是他的最高光时刻。

  1988年，张华纲作为国内第一批海归MBA来到了深圳，很快凭借自己的才干从一名音响销售人员晋升为电器公司高管。到1993年，他搭伙大学同学凌克筹建的团队，正式踏入地产行业。

  在初创团队中，张华纲、凌克、赵汉忠同毕业于华中科技大学，三人并称为金地“三驾马车”。同属理科生的出身，对产品格外的专注，这奠定了金地的理性基因，但同时也为张华纲的出走埋下了伏笔。

  三人一腔热血，推动了金地的迅速做大做强，并跻身头部房企阵营。张华纲加入的次年，金地首个住宅项目——金地花园面市，在市场上引起强烈反响。1996年，金地完成股份制改造，并正式更名“金地集团”。2001年，金地集团成功于上交所上市。

  无论是对金地，还是对张华纲而言，2007年是一个重要的时间节点。

  在三人的推动之下，金地的扩张之路顺风顺水，借助股市定增和数百亿银行授信，该集团迅速进入杭州、广州、南京、西安等城市大举拿地，完成了全国性布局。当年，金地实现97.5亿销售额，市值也达到历史新高。

  但快速的扩张，也给金地带来了一定的经营压力，特别在全国掀起多轮楼市调控背景下，2007年金地163亿元高价地遇到2008年调控；2009年下半年的大举拿地，又碰上2010年开始的新一轮调控。

  随着企业踏错拿地周期，以及对未来形势的不同看法，张华纲、凌克、赵汉忠在内部开始出现不同的意见。

  当时，时任金地总裁的张华纲以及时任金地上海公司负责人、高级副总裁的赵汉忠，主张更为积极大胆的拿地策略，但一向谨慎的金地董事长凌克，更倾向于保守稳健的策略。两方的矛盾逐渐积累。

  2010年6月，金地的一场紧急董事会上，以凌克为首的“保守派”和包括张华纲、赵汉忠在内的一派，发生了激烈争论。这场持续5个小时的会议，被称为是金地震动业界的“内斗”。

  不可避免，金地的这场“斗争”最终以一场人事的大震荡收尾。过后，包括金地董事郭国强、蒋跃敏，高级副总裁赵汉忠，总裁张华纲，监事长王培洲等一众管理层均因工作岗位变动离任。

  张华纲离开了履职17年的金地，而凌克、赵汉忠、张华纲组成的金地“三驾马车”也由此分崩离析，各走天涯。

  从张华纲口中，外界也可以看到金地当时严重的内部冲突以及个人愤懑。

  他曾就离职原因向外界表示由于“个人管理风格与集团发展吻合度不是很高，公司目前抓住机遇的能力与执行力与所期望的差距比较大”。

  “拓荒”养老地产

  结束了与金地的长跑，张华纲投身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领域——养老地产。2010年8月，他第一站来到了中国天地控股有限公司任行政总裁，负责养老小区相关项目。

  当时国内的养老产业刚刚起步，虽然政策方面积极倡导，也为时尚早。这时候进入，无异于“拓荒”。但勇于创新的张华纲是理性中带有点情怀的一类人，他自己曾表示，进入这一领域正是出于那一点情怀。

  此后的时间里，张华纲还曾任北京中天颐信企业管理服务有限公司行政总裁、北京康颐健康管理有限公司董事会主席；2017年加入上海证大担任行政总裁以及上海禧悦养老服务有限公司董事会主席。

  十年间，他在地产的名声虽有所沉寂，但在健康养老领域，也并非毫无成绩。

  在中国天地控股期间，张华纲主导开发的“上海天地健康城”曾一度获得市场的高度赞誉及多项奖项，成为养老行业的创新型标杆项目；他还创立了上海禧悦养老服务有限公司，这是一个专业的康养产业投资运营管理平台。

  在健康养老领域的拓荒和探索，让他积累了足够多的经验，被业界称为是当之无愧的行业“第一人”。同时，也为后来与佳兆业健康的相遇奠定了基础。

  据了解，随着2013年以来 “去地产化”口号的提出，房企纷纷加码多元化转型。而作为能与地产业务进行深度协同赋能的康养业务，成为房企选择风口。佳兆业是看好这一领域的房企之一。

  在战略上，佳兆业把大健康作为未来发展的关键赛道，其《2019-2020年房地产行业白皮书》指出，健康产业已经成为与科技、资管并列的三大潜力赛道之一，未来将构建地产企业第二增长曲线。

  2016年起，佳兆业开始多次增持美加医学，有意以此为跳板进入健康领域；2017年7月，佳兆业通过“供股”最终完成对美加医学的控股。随后于2018年1月，美加医学成功更名为佳兆业健康集团。

  2020年4月，郭英成将“二代”们推向台前，佳兆业系上市平台发生了一系列人事变动。当中，佳兆业集团交给儿子郭晓群，物业板块佳兆业美好划给女儿郭晓亭。而在佳兆业健康这个平台，郭英成独出心裁地引入了张华纲。

  当年4月9日，佳兆业健康正式对这一人事变更进行了公告，张华纲获委任为主席、提名委员会主席及执行董事郭英成得以抽身离去，但仍继续担任执行董事。而据了解，此前一天，张华纲刚从上海证大房地产离职。

  两年多后，张华纲辞任佳兆业健康董事会主席，意味着双方的合作已然走到了尽头。

  震荡中“自救”

  从数据上看，虽然佳兆业健康近几年的业绩并非十分靓丽，但张华纲的表现或也不至于让郭英成失望。

  根据年报，佳兆业健康目前已发展形成义齿、康养以及康复业务。2019年、2020年、2021年，该公司实现归母净利润-3.55亿元、-3969.2万元、235.9万元，虽然两年连续亏损，但在2021年已实现扭亏为盈。

  三年间，佳兆业健康在张华纲的主导下，总资产也逐步增长，分别为7.15亿元、7.58亿元、9.71亿元。

  此次辞任与佳兆业集团整体的经营不无关系，自去年陷入流动性危机以来，佳兆业系列公司发生了多起的人事变动。张华纲的离开是其人事余震之一。

  9月16日，其上市平台之一佳兆业美好公告，郭丽辞任执行董事，牟朝辉获委任为执行董事及公司行政总裁。据统计，仅3个月时间里，佳兆业美好已委任了三位执行董事，高管层已大换血。

  9月9日，佳兆业资本公告，赵毅辞任执行董事兼行政总裁，由郑威接任。更早前的6月20日，佳兆业集团宣布，吴建新因要投放更多时间于个人事务辞任首席财务官，由罗婷婷接任。此前三天，吴还以私人事务辞任了佳兆业美好执行董事。

  据了解，罗婷婷已是佳兆业近五年来的第四任首席财务官。其现任佳兆业副总裁，主要负责财务管理工作，她在佳兆业任职已经超过10年，先后担任佳兆业控股计划财务部部门总经理，集团总裁助理等职务。

  高管出走之外，为了规避企业出险带来的风险，此前被推上位的佳兆业“二代”们已早早辞任了相关职务。主要事件为，去年12月，郭晓亭辞任佳兆业美好执行董事兼副主席、郭灏丽及郭晓欣退出佳兆业健康董事会以及郭晓欣退任佳兆业资本执行董事等。

  自去年理财产品暴雷以来，佳兆业深陷流动危机的困扰。其股票也自今年4月1日起停牌，据此前机构统计，该公司离岸债务规模120亿美元（约936亿港元）。在已暴雷房企中规模较为靠前。

  庆幸的是，在多方的努力以及全国各地的保交楼政策之下，出险房企正逐渐迎来转机。据9月5日市场消息，佳兆业拟将在10月后敲定离岸债务重组路线图。重组计划提议分期偿还美元债务本金，并将部份债务转换为公司或旗下项目股权。

  在项目推进方面，今年4月，佳兆业曾与招商蛇口、长城资产达成合作，就该公司旗下城市更新、房地产开发、商业综合体经营等领域开展合作。目前，合作已传出有多个项目落地。

  佳兆业在10月10日发布的季度更新公告中表示，将继续与品牌伙伴（包括国有企业）合作开发其物业项目、采取措施以加快发展中物业及已落成物业的销售，于有需要时出售其资产，以及控制行政成本及资本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