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乐居财经  孙肃博

大学毕业几年后，小张被中国联通的客服电话被告知，自己19元的校园套餐不能再使用了，需要更改套餐，而现在的套餐可谓是五花八门。

作为中国三大运营商，中国移动、中国联通、中国电信在套餐方面经常被戏称是“套路满满”。有网友调侃，几年疫情，恐怕没受影响的就是三大运营商了。

除了自己富得流油，三大运营商的供应商近年来也都赚得盆满钵满。近日，身为三大运营商供应商之一的“赛尔通信服务技术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称“赛尔股份”）在业绩保持增长的同时，还打起了上市的主意，于深交所创业板递交了招股书。

在招股书中可以发现，赛尔股份接近100%的业绩均来自于三大运营商及三大运营商共建的中国铁塔。

这家被三大运营商撑起来的公司如今已成立了22年。22年来，赛尔股份的股权频频变更。而其递表前一年，有一位年仅25岁的小伙子跃进了股东序列。

一、创始人撤退，中兴老将上位后勇闯新三板

递表前，赛尔股份的实控人为房宗训，前中兴通讯北京分公司总经理。

然而，乐居财经《预审IPO》穿透招股书发现，赛尔股份最初并不是房宗训创建的。

2002年7月，张杰、郑建红、袁晓轩合计出资60万元成立了赛尔股份的前身——“西安赛尔通信有限公司”（以下称“赛尔有限”）。

赛尔有限成立两年后，张杰、郑建红、袁晓轩将公司的注册资本增加到了150万元，出资方式为资本公积金转增90万元。

后于2006年10月，郑建红平价转股退出几个月后，张杰、袁晓轩二人再次向赛尔有限进行了增资。其中，张杰增加出资488万元，袁晓轩增加出资162万元。增资完成后，赛尔有限的注册资本为800万元，由张杰、袁晓轩各持股75%及25%。

2008年这一年，赛尔有限剩下的两位创始人张杰、袁晓轩也转股撤离了。

先是于9月份，张杰将所持的赛尔有限35%出资转让给了新股东靳笃；袁晓轩将其所持的赛尔有限10%出资转让给了新股东封西，将其所持赛尔有限5%出资转让给了新股东陈晓侠。

值得注意的是，三位新股东中的靳笃，其实是赛尔股份现任实控人房宗训的大舅哥。这也是房宗训第一次与赛尔股份扯上联系，但彼时的他还在中兴通讯效力。至于封西和陈晓侠，如今，前者已不在公司任职也不再持有股份，后者则任公司董事，并持股2.1467%。

三个新股东刚入股两个月，赛尔有限便再一次发生了股权变动。彼时，三个新股东靳笃、封西、陈晓侠及赛尔有限的两位创始人张杰、袁晓轩将手中所持的赛尔有限全部股权都转让给了新股东刘浩、赵扬。

据乐居财经《预审IPO》了解，刘浩在接手赛尔有限股权前，一直在创业，毕业于计算机专业的他，与团队致力于进行通信网络、优化软件研发等工作。而另一个受让赛尔有限股权的新股东赵扬，曾是中兴通讯的市场经理。在中兴通讯工作前，他还曾任湖北省电子产品质量监督检验所科员。

这次巨大的股权变动完成后，赛尔有限由刘浩持股95%,由赵扬持股5%。自此，赛尔有限的3个创始人全部从公司转股撤离。

又过了一年，赵扬将所持5%股权（对应40万元出资额）又转让给了陈晓侠，后者时隔一年再次回到了赛尔有限的股东序列中。此后直到2014年4月，刘浩和陈晓侠向赛尔有限增资了3次。直至2014年4月，赛尔有限的注册资本已达1亿元，由刘浩和陈晓侠分别持股95%及5%。

赛尔股份正式开启房宗训时代，是在2015年。当年3月，刘浩将所持赛尔有限60%的出资转让给了房宗训。自此，房宗训正式成为赛尔有限的控股股东、实际控制人。

将公司转交给房宗训后，刘浩继续为赛尔有限谋划着，于2015年6月继续通过股权转让的方式为公司引进了多位股东，这其中有曾经的老面孔靳笃、赵扬，也有新面孔肖海波、谢筱栋、艾晨、孙立军、崔萌。

此外，为了注册资本与实缴资本达到一致，赛尔有限还于2015年6月将认缴部分进行了减资，减资后，公司注册资本为5500万元。

不过次月，包括新股东在内，赛尔有限的全体股东向公司增资了500万元。一周后，赛尔有限整体变更为了股份有限公司，公司名称也变更为了“西安赛尔通信股份有限公司”。

变更为股份公司后三个月，赛尔股份以2元/股的价格向73名员工进行了一次定向增发股权激励。

次年，在没有任何一个资本加持的情况下，房宗训将赛尔股份送上了新三板。当年10月13日起，赛尔股份股票以协议转让方式正式在全国股转系统挂牌公开转让，证券简称为“赛尔通信”，证券代码为839338。

仅实控公司一年，便成功将公司送上资本市场，房宗训的确有魄力也有能力。赛尔股份曾在转股说明书中提到，在房宗训的带领下，公司的业务取得了较大幅度增长。

事实上，早在还没入股的2013年，房宗训便受到刘浩的邀请来赛尔有限担任运营副总。2013年2月，房宗训离开了效力了16年的中兴通讯。空窗8个月后，他在赛尔股份落了脚。

邀请房宗训进入公司，许其运营副总职务的同时，刘浩向房宗训作出承诺，若其能带领公司取得更好发展，可将公司部分股权转让给房宗训。于是，2015年3月，房宗训成为了赛尔有限的掌控者。在惊喜于房宗训能力的同时，也不禁要感叹刘浩的格局。

值得关注的是，除了房宗训、赵扬，赛尔股份的多位董、监、高也都有着中兴背景。2007年7月至2013年3月期间，刘济宁任职于中兴通讯天津办事处、北京办事处。2013年4月起，他来到赛尔股份，担任公司部门经理，此后一路升迁。从2021年4月起，开始担任公司董事会秘书、副总经理、财务总监。

公司总工程师刘永新曾于1998年6月至2005年5月任职于中兴通讯监控产品线，2005年6月至2014年6月任深圳中兴力维技术有限公司总工程师、监控产品线总经理。再如独立董事弓月中，1998年至2017年均在中兴通讯任职，离职前担任着中兴通讯国内政企事业部总经理。递表前，刘永新持有赛尔股份84.8万股，持股比例为0.79%。

二、高管套现后，25岁神秘小伙突击入股浮盈近2倍

在新三板挂牌不过仅仅一年时间，2017年12月21日起，赛尔通信股票便终止了挂牌。而5年后，其才谋划于A股上市，于2022年12月14日在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陕西监管局进行了辅导备案登记。

招股书显示，此次递表前赛尔股份共有125名自然人股东、3名机构股东。而2016年新三板挂牌前，赛尔股份共有83名股东，均为自然人。也就是说，在新三板挂牌后及此次递表前，赛尔股份新增了42名自然人股东及3名机构股东。至于2017年-2020年期间，公司的股权变动情况，赛尔股份并未披露。

但乐居财经《预审IPO》穿透招股书发现，递表前3年半内，也就是2020年-2023年上半年，赛尔股份并未获得过增资，但发生了多次股权转让。而递表前一年的两笔转让，格外蹊跷。

2022年10月2日，赛尔股份副总经理、财务总监、董事会秘书刘济宁将所持赛尔股份20万股股份以5元/股的价格转让给了一个叫王佳景的人。两个月后，王佳景又将赛尔股份10万股股份转让给了一个叫刘洋的人。

乐居财经《预审IPO》穿透招股书发现，刘洋出生于1998年，如今年仅25岁。也就是说，刘济宁转让的20万股股份有一半是间接转给了这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

递表前，刘洋在赛尔股份的持股比例为0.0936%。若赛尔股份成功上市，其持股比例将被稀释为0.0702%，价值142.37万元，较其入股价格浮盈92.37万元，约1.85倍。不过，其并不在赛尔股份递表前的前十大股东名单中。

招股书显示，赛尔股份递表前的前十大股东分别为房宗训、刘浩、靳笃、刘诚明、神农资产、赵扬、杨曙、陈晓侠、郭欣鹏、谢筱栋，持股比例分别为39.14%、5.1%、4.52%、3.74%、2.81%、2.47%、2.23%、2.15%、2.01%、1.87%。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赛尔股份实控人房宗训的大舅哥靳笃于2020年-2022年三年时间里，进行了多次股权转让套现行为。

其中，于2020年12月31日，以5元/股的价格向文应龙转让所持赛尔股份的5万股股份，套现25万元；2021年4月9日，以5元/股的价格向范正容转让所持赛尔股份的10万股股份，套现50万元；2021年11月19日，以5元/股的价格向朱震宇转让所持赛尔股份的10.5万股股份，套现52.5万元；2022年12月19日，以5元/股的价格向万泉慧源转让所持赛尔股份的12万股股份，套现60万元；2022年12月29日，以5元/股的价格向尹为民转让所持赛尔股份的30万股股份，套现150万元。三年时间，靳笃合计套现了337.5万元。

三、紧抱运营商大腿有风险，应收账款逐年攀升

赛尔股份主要从事通信网络技术服务和智能化运维产品、无线网络深度覆盖产品及解决方案，主要客户为中国铁塔、中国联通、中国电信和中国移动等运营商。

据乐居财经《预审IPO》发现，2020年-2022年及2023年上半年（以下称“报告期内”），中国铁塔、中国联通、中国电信和中国移动均位列赛尔股份的前五大客户，且四家公司合计每年向赛尔股份贡献的销售金额比例均接近100%。

报告期内，赛尔股份的营收分别为6.33亿元、7.03亿元、8.5亿元及5.14亿元；扣非归母净利分别为2341.51万元、3549.67万元、5777.28万元及3029.38万元。

可以看到，在几大运营商的保障护航下，赛尔股份报告期内的业绩不断攀升。

值得注意的是，给赛尔股份带来大额收入的中国铁塔、中国联通、中国电信、中国移动，也使其应收账款及合同资产占比较高。

报告期各期末，公司应收账款、合同资产账面合计余额分别为3.39亿元、3.52亿元、4.22亿元及5.41亿元，占总资产比例分别为60.72%、60.56%、59.46%和67.84%。

赛尔股份称，中国铁塔、中国联通、中国电信、中国移动等运营商客户处于产业链的主导地位，业务规模大，审批流程长，一般需要县级、市级及省级公司分别对已经完成的工作量进行汇总、核对及审批，所需的时间较长，回款周期较长。

赛尔股份坦言，未来随着公司经营规模的进一步扩大，应收账款及合同资产规模会继续大幅增长。若行业发生重大不利变化，发生无法及时收回货款的情况，公司将面临流动资金短缺和坏账损失的风险。

此外，赛尔股份还面临着严峻的行业竞争。目前，我国通信技术服务行业已形成多元化、市场化竞争格局，企业数量众多，既有脱胎于运营商的大型国有企业，又有通信设备制造商组建的服务团队，更有为数众多的第三方民营通信技术服务企业，行业市场参与者较多，行业具有一定区域性，整体市场集中度较低，竞争较为激烈。

而随着运营商“集中采购”政策的推行以及“降本增效”计划的实施，导致通信技术服务行业竞争更加激烈。

赛尔股份坦言，未来，公司仍将继续面临激烈的市场竞争，如果公司不能有效提升自身竞争实力以应对行业趋势和市场环境变化，则可能出现因客户流失、市场份额下降、毛利率下降等情况，进而对公司的盈利能力造成不利影响。

四、安全事故频发，曾多次被行政处罚

在招股书的风险提示中，赛尔股份提到，其从事的通信技术服务开展过程中需要露天、登高、野外作业，施工环境存在一定危险，可能造成人员伤亡；作业过程中往往需要进行带电作业，可能出现由于触电导致人员伤亡等安全事故。

此外，在野外作业时道路交通条件较差、气象复杂多变，也可能导致作业过程中出现事故，造成公司及第三方的财产损失或人员伤亡，公司存在因安全生产导致诉讼、赔偿甚至被主管机构处罚的风险。

而过去几年，赛尔股份的确经常出现安全事故，并被罚款。

2019年11月3日，赛尔股份在四屯镇苏村至新联村架设联通光缆时发生一起触电事故，导致1人死亡。

针对此次事故，周至县应急管理局认定其存在以下违法行为：一是未对作业现场进行有效的风险辨识；二是未进行安全技术交底；三是疏于施工现场安全管理。最终，赛尔股份因此事被罚25万元。

一年后，赛尔股份重庆分公司在垫江县五洞镇拆除通信线杆时又发生一起物体打击事故，造成1人死亡。

针对此事故，垫江县应急管理局认定赛尔股份重庆分公司存在以下行为：一是未督促从业人员严格执行本单位的操作规程；二是施工现场安全管理人员缺位。这次事故，赛尔股份同样被罚了25万元。

2022年8月16日，赛尔股份在忠州街道苏家社区天运无线机房附近巡检作业中发生一起触电事故，造成1人死亡。

对此，忠县应急管理局认定赛尔股份存在以下行为：一是公司未严格落实现场施工安全操作规范；二是未制定安全可行维修方案报业主方审核；三是公司未严格落实人员资格管理。因为这场事故，赛尔股份被罚款45万元。

附：赛尔股份上市发行中介机构清单

主承销商、保荐人：金元证券股份有限公司

发行人律师：国浩律师（长沙）事务所

审计机构：信永中和会计师事务所（特殊普通合伙）

评估机构：中联资产评估集团有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