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乐居财经 李姗姗

  近日，一张“各省第一波感染高峰时间预测”图在全网广泛传播，该图显示，有北京、天津、河南、广东等10个省份第一波新冠达峰是在12月中旬左右，吉林、陕西、山东等7个省份在12月末，其余是在明年1月。

  据了解，这张图是大数据专家“chenqi”通过百度搜索指数推演而来，该预测模型曾在台湾、香港等地区得到过验证，具有一定的参考意义。

  疫情发生以来，大数据、云计算等新一代信息技术，正加速与医疗领域的深度融合，也因此产生了大量的数据。不仅是医疗领域，近年来随着人工智能、5G、元宇宙等信息技术及产业的不断发展，数据规模更是呈爆发式增长态势，为应用好这些海量数据，大数据应用软件市场应运而生。

  搭上大数据的快车，大数据软件产品及服务提供商成都四方伟业软件股份有限公司（下称“四方伟业”）递交招股书，拟沪市科创板上市，预计募资7.18亿元用于大数据平台建设项目和大数据关键技术研究中心项目。

  不过，逐年上涨的营业收入深藏隐忧。应收账款是营收的2倍；与大股东之间销售往来导致应收账款进一步堆高；净利润扭亏之下，包含政府补助和税收优惠等多重水分；研发费用率垫底同行，技术人员大量流失。四方伟业上市之路上背负着核心竞争力下降、持续盈利能力不足的沉重包袱。

  创始股东退出，投资人夺位

  四方伟业诞生于2014年5月，由四方信息与王纯斌、税彬、赵神州等9名自然人共同发起成立，注册资本1000万元，四方信息持股70%，其余9名自然人合计持股30%。

  股权穿透可知，四方信息成立于1993年，为一家集计算机网络通讯、软件与硬件开发、信息技术服务、系统集成为一体的高科技民营企业，实控人为陈晓进。

  而报告期初至上市前，四方伟业的股东名单中却没有了原控股股东四方信息的身影，仅有四方信息几位前高管尚在其中少量持股。

  乐居财经《穿透IPO》发现，投资人查文宇早已瞄准四方伟业，逐渐上位，成为公司实控人。

  从查文宇的从业经历来看，其并没有四方信息及相关公司的工作经历，1998年7月-2016年7月，查文宇历任迈普通信副总经理、北京东方通营销中心副总经理、成都东方通总经理，直到2016年9月加入四方伟业。

  彼时，查文宇尚在成都东方通任职时，就已投资四方伟业，委托其母亲曾永秋代为持有四方伟业387万股股份，但持股比例不详。

  入职四方伟业后一个月，查文宇便解除了该代持，将该等股份还原至其本人名下，并有意进一步增持并控制四方伟业。

  2016年11月，查文宇与前同事沈惠中商议投资四方伟业，由沈惠中及其3位合作伙伴孙逢举、唐骁、朱曼共同出资175万元，认购35万股股份，并由查文宇代持，不过，该代持已于2018年6月解除。

  除此之外，有关查文宇在报告期外增资并成为控股股东及实控人的具体过程，招股书中并未透露。

  2019年-2022年5月，四方伟业经历7次库存股转让、6次增资、5次股份回购、4次股份转让。其中，2019年2月，四方伟业将其自离职员工处回购的40万股库存股转让给查文宇，总价款180万元，转让单价为4.5元/股。在此之前，查文宇已是四方伟业第一大股东，持股25.65%。

  一个月后，四方伟业引入新股东，持股成本却是查文宇的6倍不止。2019年3月，南威软件以 5000万元认购四方伟业 173.6111 万股股份，认购价格为 28.8元/股。同年9月，汇富基金、汇堃投资的认购成本均为 33.88元/股。

  查文宇不仅低价回收股份，之后还操作了一把“高抛低吸”。2019年12月，四方伟业向查文宇回购20万股股份，回购单价10元/股，回购总价200万元。相比十个月前4.5元/股的买入价，查文宇净赚5.5元/股，20万股带来了110万的纯利。

  上市前，查文宇直接持有四方伟业17.46%股权，同时通过担任6家员工持股平台伟业星程、伟业共创、伟业齐利、伟业天成、伟业合盛、伟业众兴的执行事务合伙人，间接持股21.42%，合计控制公司38.89%表决权，为控股股东。

  此外，四方伟业由A股上市公司南威软件（603636.SH）持股11.9%，为第三大股东；公司前董事徐振宇持股5.3%，为第四大股东；剩下43.91%股权由文化基金、同赢基金等12家投资机构，以及陈勇、王纯斌等30位自然人分别持有，持股比例均不超5%。上市前，四方伟业股权共由51位股东分食，股权架构极为分散。

  乐居财经《穿透IPO》注意到，第三大股东南威软件与四方伟业之间并不只是投资与被投资的关系。

  2019年-2021年，二者发生关联交易，四方伟业向南威软件分别销售120.2万元、765.36万元、346.19万元，占比营收1.18%、3.69%、1.23%。其中，在2020年，南威软件成为四方伟业第三大客户。目前，双方之间还有一份872.47万元的销售合同正在履行。

  四方伟业与南威软件之间销售往来，但南威软件屡次拖款，造成四方伟业应收款项的负担。截止2022年6月末，来自南威软件的应收账款和应收票据合计89.98万元，并有坏账7.96万元。若南威软件此后加大关联交易并拖欠款项，将会使四方伟业盈利能力承压。

  除此之外，四方伟业与南威软件还共同进行多起对外投资，投资标的包括德阳智慧城市项目、友虹科技等。

  应收账款是营收的2倍

  四方伟业为一家专业的大数据软件产品及服务提供商，业务形态包括向客户销售软件产品、软件产品及服务、技术服务，主要产品包括SDC ETL融合数据软件、SDC Hadoop存储计算软件等。

  2019年-2021年，四方伟业实现营业收入分别为1.02亿元、2.07亿元、2.82亿元,年复合增长率66.27%。

  2022年上半年，四方伟业营收为6575.6万元，与此同时，其在收入结构上出现了重大变化。

  具体来看，公司三大主营业务软件产品、软件产品及服务、技术服务在2019年-2021年的收入占比均超20%。而2022年上半年，软件产品的销售占比骤降至9.71%，收入仅为638.21万元，不及2021年的一成，暴露出收入来源不稳定的问题。

  不仅如此，2022年上半年，四方伟业对其前五大客户的销售额以及前五大供应商的采购额同样出现重大调整，出现大客户和供应商过于集中的情况。

  当期，四方伟业向华为技术有限公司的销售额达到1570.13万元，占销售金额的比例由往年不超8%陡增至23.88%；同时，向江苏富深协通科技采购技术服务104.15万元，占采购金额比例达到20.19%，直接使四方伟业向前五大供应商的采购金额占比超50%，达到57.51%。

  乐居财经《穿透IPO》发现，四方伟业2022年上半年的前五大供应商中，有多家公司成立不足五年甚至三年。例如，华软数科（成都）科技成立于2021年8月4日，却在成立不到一年之际跃升为四方伟业采购供应商TOP5。

  作为信息技术行业的公司，在短时间内的技术沉淀和团队磨合均有限，却能快速成为四方伟业第五大供应商，后者业务的可靠性和真实性或存疑。

  从四方伟业的销售模式上来看，其采取直接销售和非直接销售相结合，直接销售的用户集中于军工、能源、交通等领域；非直接销售主要是与华为、新华三、浪潮集团、京东、科大讯飞等公司展开合作。

  报告期内，四方伟业以非直接销售为主，这一模式销售金额占比分别达75.59%、69.8%、71.21%和86.16%。

  而占比较大的非直接销售，使得四方伟业肩负回款难，应收账款不断堆高的压力。2019年-2021年，公司应收账款账面价值分别为2789.12万元、7367.66万元、1.52亿元，占营业收入的比例分别达27.34%、35.59%、53.9%，逐年攀升。

  从应收账款账龄来看，期内一年以内的账面余额占比分别为90.94%、88.78%、81.77%和77%，逐年下降，而账龄在一年以上的占比不断上升。同时，应收账款周转率持续走低，分别为4.6次、3.85次、2.32次、0.4次。应收账款难以收回的风险陡增，进一步产生坏账以后，四方伟业的持续盈利能力或受到重创。

  2019-2021年，四方伟业坏账准备分别为162.53万元、448.79万元、1022.54万元，占比营收分别达1.59%、2.17%、3.63%。

  高毛利与低研发相悖

  作为一家申请科创板上市的企业，四方伟业的研发水平备受关注。

  2019年-2022年6月末，四方伟业的研发费用分别为4029.55万元、4192.87万元、4634.41万元和1958.67万元，占营收的比重分别为39.53%、20.21%、16.45%和29.79%。

  同期可比公司研发费用率平均值分别为24.78%、21.7%、22.06%和34.59%。可见，2021年-2022年上半年，四方伟业研发费用投入力度均远远低于行业。

  与头部企业相比，这一差距更为悬殊。同期星环科技的研发费用率分别达62.66%、42.11%、42.46%和84.84%。

  报告期内，四方伟业毛利率分别为64.49%、70.39%、64.48%和70.83%，而行业平均值为65.44%、64.68%、63.15%和61.06%。公司毛利率略高于行业，尤其是在今年上半年，相差了9.77个百分点。高毛利率通常意味着高研发费用率，而四方伟业与之相悖。

  2020年-2022年6月末，四方伟业的研发人员分别为212人、174人和138人，呈逐年下降趋势。与此同时，交付人员数量呈上升趋势，各期分别为186人、269人、299人和274人。

  四方伟业在招股书中透露，为谨慎界定研发人员，公司将中央研究院专家和研发支撑部的全部人员，以及产品部、数据挖掘部和测试部研发工时50%以上的人员，界定为研发人员；研发工时50%以下的其他研发体系人员统计时划分入交付人员。

  换言之，四方伟业的研发人员同时担负着交付的任务，而交付工时不超过50%的员工仍可界定为研发人员。

  值得一提的是，今年上半年，公司研发人员和交付人员数量同时下降，分别减少了36人和22人，或意味着四方伟业研发人员大量离职，存在技术人员流失的风险。

  存在未弥补亏损2.75亿

  四方伟业此次申请上市选择的标准为，预计市值不低于10亿元，最近两年净利润均为正且累计净利润不低于5000万元，或预计市值不低于10亿元，最近一年净利润为正且营业收入不低于1亿元。

  为了达到上市标准，四方伟业做了不少努力。2019年，公司净利润为-8977.81万元，2020年-2021年实现扭亏为盈，达到1466.89万元和4396.16万元，合计5863.05万元，“擦线”过上市标准。

  不过，其净利润的含金量并不高。2020年-2021年，四方伟业计入当期损益的政府补贴分别为988.48万元、1303.19万元，占当期净利润的比例分别为67.39%、29.64%。若扣除这部分补助，四方伟业最近两年净利润远低于5000万元，不满足上市标准。

  除此之外，四方伟业还享受了税收优惠政策。2019年-2021年公司分别收到退回的已缴增值税682.35万元、265.67万元、1023.21万元，占比各期净利润分别为-7.6%、18.11%、23.28%。若该优惠政策被取消或优惠力度下降，则将对其业绩产生不利影响。

  而净利润回正的同时，四方伟业的经营现金流却出现了缺口，2021年该公司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为-3191.44万元。

  2022年上半年，四方伟业业绩变脸，再次出现净亏损1897.91万元，同时经营现金流持续为负，缺口扩大到6104.58万元。

  对此，四方伟业表示，主要原因系公司支付的工资薪酬及相关费用金额较高，同时公司对客户存在一定的信用期以及部分客户未及时支付账款。

  对于经营活动现金流量净额与净利润差异，四方伟业进一步解释称，主要受经营性应收项目、经营性应付项目、存货、股份支付及折旧等变动影响。

  截至2022年6月末，四方伟业有累计未弥补亏损2.75亿元，存在未来盈利持续下降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