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乐居财经 靳文雨

  都说种菜的基因是刻在中国人的骨子里的，尤其是疫情发生以来，在经历了抢不到菜的窘境之后，被迫宅家的人们纷纷在自家的阳台上摆上了盆栽，种起了菜。

  从阳台田园风格的布置造景，到种子、营养土的挑选攻略，再到种出“头茬菜”的收获场面，人们乐此不疲地享受着种菜这件事带来的新鲜感。

  然而，很多人不知道，在这小小的盆栽蔬菜背后，隐藏着一门大生意。

  近日，盆栽蔬菜农产品生产商富景中国，第四次向港交所递交了招股书。若能成功上市，富景中国将成为资本市场上的“盆栽蔬菜第一股”。

  据了解，和阳台上从种子或者菜苗开始栽培的盆栽不同，富景中国出售的是已经成熟的盆栽蔬菜。根据招股书，该公司主要透过中国的分销商网络销售盆栽蔬菜农产品，分销商随后将产品出售予终端客户，而大部分客户为中国的酒店及餐厅。

  在2021年，富景中国卖出了盆栽蔬菜农产品高达1030万盆，实现收入约1.55亿元。目前，其已是山东省最大的盆栽蔬菜农产品生产商，而山东省是2021年中国最大的蔬菜生产省份。按销售收益计，2021年其在山东省的市场份额为17.4%。

  这门生意看起来确实不错，但盆栽蔬菜热销背后，富景中国避免不了对上游供应商、下游大客户的依赖。另一方面，疫情之下种植基地的封锁及酒店餐厅的被动歇业，也不可避免地对其经营业绩造成影响。

  同居者的“代持”戏码

  富景中国是从2016年开始进军盆栽蔬菜市场的，主营盆栽蔬菜农产品的种植及销售业务。

  当前，该公司拥有三个种植盆栽蔬菜农产品的种植基地，位于山东青岛的莱西基地以及西安基地、大连基地，总占地面积约为43.43万平方米。

  其创始人张永刚是个地地道道的山东人，早先不仅做过煤炭、化工加油站等生意，也曾创办过服装公司，还在2006年成立了青岛永正房地产，涉足地产行业。

  或许也是受到骨子里的“种菜”基因驱动，也是在2006年，张永刚成立了一家叫富景农业的公司，身兼数职的他开始在青岛莱西种起了蔬菜。

  乐居财经《穿透IPO》获悉，早前在2015年，张永刚就曾推动名为“富景农业”的主体公司挂牌新三板，但该公司又于2019年5月从新三板摘牌。

  彼时，富景农业曾表示新三板的交易量及流动性水平较低，难以识别和确立公司的公平值，反映公司的资产和管理的相关质素。同时，新三板挂牌还抑制了富景农业以股权或债务方式公开筹集资金。

  此后，其便开始筹划登陆更大的融资平台。公开资料显示，富景中国此后曾于2021年2月10日、8月24日、2022年4月15日均向港交所递交过招股书，目前状态为过期失效。

  在筹备赴港上市之前，张永刚也对公司进行了一系列的重组。2019年5月24日，汇得国际、美源、丰顺等6家公司在同一天以5万美元的相同资本在英属处女群岛注册成立，其中的4家公司由富景农业股东控制。

  2019年7月23日，富景中国在开曼群岛注册成立为获豁免有限公司，富景农业的原股东纷纷通过同年5月注册的6家公司及2020年1月新注册的境外公司入主富景中国，掌控了其99%的股份，同时，富景中国也以99%的股份成为了富景农业的实控人。

  目前，富景中国控股股东为张永刚，通过汇得国际持股68.41%。此外，耿琦持股18.72%，曾任富景农业财务总监的李长柏持股4.46%，公司执行董事崔伟持股2.48%，张春燕（张永刚的胞姐）持股0.67%，曾任富景农业监事的毕爱玲持股2.34%，毕爱玲及其他股东（包含杨长青、徐二华、杨世传、王亚君、欧阳琼、顾兵、甘军、王青华）持股1.93%，谢星持股1.00%。

  主要股东耿琦的身份非同一般，她是耿娟的姐妹。招股书中用“同居俨如配偶”来形容张永刚与耿娟的关系，二人在青岛永正房地产分别持股60%、40%。

  表面上，耿娟并未持有富景中国的股份，但其与富景中国并非毫无关联。据披露，2019年-2021年及2022年前8月，张永刚和耿娟为分别为富景中国的1500万元、1000万元、1000万元及1000万元的银行借贷提供个人担保。

  不持股却为公司债务作担保，外界不禁猜想，同居者耿娟玩了一把“姐妹代持”。

  据乐居财经《穿透IPO》了解，耿娟的姐妹耿琦，是一家从事生产加工花生公司的股东，其参与该公司的营运，但并未参与富景中国的管理和日常运营。

  毛利率三连降

  富景中国表示，他们的蔬菜农产品是在装有专门配制的有机基质的花盆中栽种的。与露地种植的蔬菜农产品相比，使用这种有机基质可使盆栽蔬菜农产品获得理想的营养，健康生长，并可防避污染的风险。

  当前富景中国的盆栽蔬菜农产品包括31个叶菜品种，如茼蒿、油菜、苦菊、油麦菜及乌塌菜等，都是其在市场上供应的主要产品。这些蔬菜从原料采购到产品交付的整个栽培过程约需40至50天，具体取决于蔬菜的种类及栽培季节。

  从销售价格来看，2019年~2022年前八个月，富景中国盆栽蔬菜农产品每盆平均售价在15.1元~15.3元波动。富景中国称，零售价预期将在客户可接受价格范围的高端，可能为传统种植菜品的四至五倍。

  虽然价格比一般的蔬菜贵，但收益还算可观。业绩方面，2019-2021年及2022年前八个月，富景中国取得的收益分别为1.18亿元、1.21亿元、1.55亿元、7250万元；毛利分别为5924.7万元、5557.7万元、6894.7万元、3144.6万元；纯利分别为4432.8万元、4783.7万元、5492.9万元、1733.2万元。

  作为在山东起家的企业，报告期内，富景中国在山东产生的收益分别占公司总体收入比例为90.5%、87.1%、91.2%及91%，对山东本地市场的依赖度较高。

  值得注意的是，由于劳工成本增加及原材料成本上涨、销售成本增加等因素，富景中国的毛利率不断下滑。2019-2021年及2022年前八个月，富景中国销售成本分别为5827.3万元、6582.8万元、8599.9万元、4105.4万元。其毛利率分别为50.4%、45.8%、44.5%、43.4%。

  另外，由于富景中国是通过经销商将盆栽蔬菜售往餐厅和酒店，受青岛、西安、大连等地重复爆发COVID-19疫情的影响，多个地区实施封锁，制定减少人员流动及关闭非必要业务的措施，使得盆栽蔬菜供销受阻情况也比较严重。

  如在2020年12月至2021年1月15日期间，封锁措施限制了富景中国大连基地的运营并导致其在大连的销售活动临时暂停，使得供应商难以到达该基地，这导致其未售出蔬菜农产品直接损失约1.5万盆。

  今年3月5日到4月10日，莱西实施了封锁及旅行限制。富景中国的莱西基地停工一个多月，导致其在山东省的销售活动临时暂停。这导致其未售出蔬菜农产品的54.9万盆，潜在销售收益的估计损失约人民币820万元。

  多重“依赖症”

  从富景中国的主要客户来看，其主要透过分销商销售盆栽蔬菜农产品，分销商其后向终端客户转售。目前，该公司共有12名分销商，每名分销商负责一个专属地区，以避免分销商之间的蚕食和不正常竞争。

  招股书显示，2019-2021年及2022年前八个月，富景中国售予分销商的销售分别占其收益的约98.5%、99.7%、100%及100%，出现了完全依赖分销商出售产品的情况。

  从风险角度来看，如若分销商出现减少、推迟或取消订单，或者与其客户之间的关系恶化，更或是损失一名或多名分销商后无法及时委任或替代分销商，这都会对富景中国的收益产生影响。

  另外，富景中国也出现了严重依赖上游供应商及下游大客户的情况。

  招股书显示，2019-2021年及2022年前八个月，富景中国向五大供应商作出的采购总额分别为3260万元、3530万元、4470万元及2510万元，占公司采购总额约94.4%、94.3%、99.7%、99.7%。其中向最大供应商作出的采购额分别占其采购总额约66.1%、70.3%、62.9%及49.5%。

  从下游来看，富景中国的客户基础也明显集中。2019-2021年及2022年前八个月，其来自五大客户的总收益分别约为人民币8240万元、6810万元、1.02亿元及4802万元，分别占总收益的70.1%、56.1%、66.3%及66.5%。

  更进一步来看，其来自最大客户的总收益分别约为2200万元、1860万元、2530万元、1190万元，分别占其总收益的约18.7%、15.3%、16.3%及16.4%。

  这种对上游供应商及下游大客户的过分依赖，使得富景中国在业务往来中随时有可能处于较为被动的地位。

  就连富景中国自己也表示，公司依赖于主要供应商，若公司与主要供应商的关系以任何不利于公司的方式终止、中断或变更，则公司的业务、财务状况及经营业绩可能会受到不利影响。

  而为了减少对五大客户的依赖，富景中国也在采取一些措施。在继2019年将市场扩大至陕西省西安市及辽宁省大连市之后，目前富景中国还打算在北京和廊坊寻求突破。

  根据招股书，富景中国已确定在河北省廊坊建立新种植基地。根据其构想，廊坊临北京，截至2019年末，北京及廊坊的常住居民约2650万人，可借廊坊这一优越位置将盆栽蔬菜农产品引入北京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