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乐居财经 杨凯越

  平静湖面乍起波澜，总是格外引入注目。

  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周末，一篇关于东方雨虹（002271.SZ）创始人李卫国的交流纪要在媒体间流传，其中提到的很多细节，尤其是以精确到小数点的数字相佐，让人很难不信服。

  李卫国本来就是家居圈的“红人”，东方雨虹作为国内防水行业的龙头，这份交流纪要在圈里流传的速度很快。

  “现在回来是有那么一点悲壮的”“回来主要还是要对员工和投资人负责，争取做到2000亿人民币市值。”“2022年利润下滑争取控制在25%以内。”“明年目标保持20%收入增长，70%利润增长，55亿净利润。”“成本控制方面明年降到1.1万人”

  言语真切，目标清晰。虽然业内还不能分辨这份“纪要”的真假，但或受此传闻影响，11月14日周一开盘，东方雨虹盘中一度涨停，尾盘略有回落，收盘价为32.60元/股，涨幅9.43%，市值一日增长约70亿元。

  根据三季度报，东方雨虹净利润大幅下滑40%，应收账款余额达到151.49亿元，较年初余额增长72.86%。董事长李卫国此时回国“救火”，对稳定人心意义重大，也在情理之中。

  但对于李卫国于会议纪要中发表的“救企策略”，包括兴建海外工厂、减少房企应收账和摆脱房企影响，众人看法纷纭。有人觉得很多规划像是在“画大饼”，有人用湖南方言称赞李卫国“霸得蛮”。

  看客们还没来得及细剖这份纪要，东方雨虹相关人士就出来回应了，“调研纪要为虚假信息”。而有意思的是，最开始发酵的那篇自媒体文章至今没有删除。

  16个月市值缩水超千亿

  无论会议纪要真假，李卫国已回归的消息准确无误。此时回来坐镇，可见东方雨虹确实到了一个“关键时刻”。

  在经历了增收不增利的上半年后，东方雨虹三季度经营情况继续恶化，10月25日周二晚间，东方雨虹发布业绩报告称，今年前三季度营业收入约233.79亿元，同比增长3.07%；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约16.55亿元，同比下降38.2%；基本每股收益0.66元，同比下降41.07%。

  其中，今年第三季度实现营业收入约80.72亿元，同比下降4.51%；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约6.88亿元，同比下降39.65%。营收、净利同比双双下滑，净利润同比下滑近4成。

  今年半年报，东方雨虹净利润已出现大幅度下降，同比下滑37.13%至9.66亿元。历史数据显示，2020年-2022年中报，东方雨虹净利润分别为10.97亿、15.37亿和9.66亿，2022年中报净利润达近3年最低值。

  东方雨虹曾在中报中表示，利润下降主要是受沥青等大宗材料价格上涨所致。或受此影响，东方雨虹上半年营业成本相较上年同期增长14.97%至111.88亿元，同时中报披露，其销售毛利率为26.91%，至三季度报，其毛利率指标进一步下滑至25.84%。

  历史数据显示，2011年-2022年三季度报，东方雨虹的毛利率分别为26.40%、29.89%、33.35%、36.63%、41.32%、44.53%、39.85%、36.57%、36.46%、39.95%、30.62%和25.84%，2022年三季度该指标达到近12年来的历史最低值。

  与业绩下行走势相对应的，是东方雨虹在今年下半年持续低迷的股价走势。2022年7月1日，东方雨虹收报50.83元/股，到10月21日，其收盘价仅余24元/股，总市值仅剩约570亿元。不到4个月时间，东方雨虹股价下滑幅度高达52.8%。

  东方雨虹上市以来股价最高市值出现在2021年6月1日，收盘价报63.84元/股，总市值约为1610亿元，而10月21日的市值较历史最高点已经缩水了超1000亿，蒸发逾63%。让这个昔日的“防水茅”失去了不少光彩。

  151亿应收账款压顶

  毛利率指标触达仅十余年的历史低值，在这次纪要中，李卫国也特别提到了成本控制。

  据流传出来的会议纪要显示，面对困境，李卫国给出的应对措施包括：在毛利率更高的海外建厂。他特别提及，越南西贡和加拿大等海外建厂，低政府补助高，中国毛利率32%，而加拿大毛利率达55%。

  通过光伏胶膜、基建等业务的发力，摆脱房地产行业的影响。同时，想办法减少融创等房地产企业带来的坏账。最后一点，李卫国将发力控制成本，措施包括卖楼和减少员工人数。会议纪要中详细表示，李卫国计划把华东总部大楼卖给临港反租15年长约。在员工人数方面，他表示：“精英治雨虹：现在1.2万人，明年降到1.1万人，减少行政和职能部门。”意味着合计要裁员1000人左右。

  但这种种措施，被不少业内人士认为像是“画饼”。首先是拓展海外市场及建厂的计划，实际上，早前，东方雨虹就曾多次提出过海外战略。2005年，东方雨虹就已经开始着手布局国际市场，11年后的2016年，东方雨虹马来西亚公司才正式成立。至今，据媒体报道，东方雨虹目前拥有马来西亚、加拿大、越南等多家海外公司和办事处，进展并不算快。

  更重要的是，据其今年上半年的业绩报告显示，其国内业务带来的收入比例高达近98%，是绝对的主力。而东方雨虹布局海外市场至今已17年，海外业务收入占比仅2.28%。

  另一方面，摆脱地产影响在会议纪要中也有提及，其中特别提及要想办法减少房地产企业带来的坏账。出发点很好，不过历史合作带来的“坏账”很难轻易地甩开。今年前三季度，东方雨虹的应收账款余额达到151.49亿元，较年初余额增长72.86%。

  股东年内套现近6亿

  想要摆脱对地产的高度依赖，对东方雨虹来说，其实不太容易。

  东方雨虹主营是建筑防水材料，跟房地产行业息息相关。实际上，东方雨虹的飞速发展也与房地产行业长达十余年的“牛市”密切相关。2008年上市后，其市值在14年期间上涨近300倍。而自2008年后，也正是中国房地产行业黄金10年的开端。

  东方雨虹在其2021年年报中多次提到，先后与多家优质房地产公司、企业集团签订了战略性合作协议或长期供货协议。有网友曾在互动平台提问，“房地产领域占公司的营收比例是多少？”东方雨虹回复，“公司业务涉及行业客户众多且较为分散，但根据公司已披露的定期报告，尚未按照房地产和非房地产领域的口径进行细分统计。”

  今日不同往昔，地产企业给予了支撑，但其带来的隐忧也让人在合作时多加了几分小心。今年内，东方雨虹多位高管实施了减持。6月20日-7月8日期间，东方雨虹董事、总裁张志萍，副总裁王文萍，副董事长许利民，董事、副总裁张颖、董事向锦明以及董事杨浩成6名高管合计减持1212万股，累计套现5.61亿元。其中减持力度最大的是副董事长许利民，共减持1000万股，套现4.59亿元。

  进入11月后，东方雨虹又遭机构的连续减持。相关报道显示，于11月3日、11月8日和11月10日，东方雨虹被深股通减持58.12万股、33.66万股和433.44万股，合计减持超525万股。